时间一天天过去,季熙对这个长得完全不像她的孩子,丝毫没有起疑。
季衡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得对是不对,他有种直觉,有一天季熙或许会知道一切,或许会恨他入骨。
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,他依旧不会告诉她任何真相。
他心里似乎有种格外强硬的执念,他想让她远离墨谦辰,远离江城,远离那里的一切……
“舅舅,”洛浔推门进来,给他递来一杯牛奶,“该睡觉了,妈咪说不让你熬夜。”
对上他小大人似的视线,季衡回过神,点点头,喝掉了那杯温热的牛奶。
“你呢,怎么还不睡?”他问。
“我给小婳打完电话就睡。”洛浔答。
说完,拿着空了的牛奶杯出去了。
书房里,季衡愣了会儿神,去浴室简单洗漱过后,躺到了卧室的床上。
东南亚的深秋并不冷,他盖着一条毛毯,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着。
他做了一个梦,梦里是漫天大火。
他抱着季熙,想要冲出火海,却有一个人死死钳住了他的脚踝。
那只手被烧得皮开肉绽,活像地狱里伸出的鬼爪。
那个声音极其嘶哑,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阴森,令人遍体生寒:“我凭什么让你好端端把人带着,凭什么我死了,这个女人还能活着……”
那是陆砚如,他在临死前爆发出极大的力气,把季衡狠狠掀翻在地。
有什么猛地扎进了季衡脖子里,季衡这才看清,陆砚如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玻璃针筒。
针筒里的不明液体,瞬间全注入了他的血管里。
“我本来是想把份‘大礼’送给墨谦辰的,咳咳……没想到,先找到这里来的人是你……”陆砚如边咳边笑,一半脸已经被火烧得血肉模糊,如同恶鬼。
“你这么担心沈熙,一定是很喜欢她吧?呵,这样也好。”
“接下来,你会带着沈熙离开,以后她不再叫这个名字。”
“你要把她藏起来,藏得严严实实,永远不要让她被墨谦辰找到……”
恶魔般的低语,在季衡耳边响起。
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咳嗽声,陆砚如嘴边咳出的也不只是血,还是内脏的碎片。
他抬起手,不经意地擦了擦,笑着喃喃:“活下来又如何?有时候,活着还不如死……”
……
从噩梦里惊醒,季衡脑海里